树槐

好看的皮囊乐此不疲,有趣的灵魂总会相遇。

【原创】她

她转学了。

她黑,胖,反正不好看。她在班里不怎么说话,是一个不讨喜的人。


她跑步的姿势好滑稽,我和兄弟们总喜欢拿她开玩笑,阴阳怪气地给她起外号,说她像只鸭子,是只胖鸭子。惹得全班一片哄笑。

大家都笑,她不作声。我猜她应该是被淹死在这片哄笑里了。

嘎嘎嘎,原来还是只旱鸭子。


有次走在路上,她背着一大袋的塑料瓶。天气很热,她的汗水夹着头发贴在脸上,果然很恶心。等我再看时,她已经不见了。

次日,班里都在讨论着她捡垃圾的事。

消息自然是我传出去的,为此我还有几分得意。

她满脸涨红,跑了。


她的外号又变了,这次是“垃圾婆”。

垃圾婆,垃圾婆,真好听。


其实她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,但在潜意识里,我就是厌恶她。

我一开始并不针对她,我是个插班生,外地来的。后来同桌告诉我,门角的那个女生很恶心,大家都不喜欢她。


我看向她,也就那样,不出众也谈不上恶心。


但我听得出来,这句话并不是什么友好提示,而是人与人之间的界线。

我要不想被当作异类,就得越过它。


我开始和大家一样,用砸的方式给她交作业,作业砸在地上,座子上,她的脸上;我会和他们大声说她坏话,她哭,我们就笑。


哈哈哈,我们笑得很开心。

呜呜呜,她哭得好丑。


他们还说,她身上有股怪味儿。

我又模仿他们,离得老远就捏着鼻子绕行,还做出呕吐的动作,极为夸张。之后,我们聚在一起狂笑。


这些行为是一个恶性循环,直到循环的本体消失。


腥臭腐败的日子一天天过去。


也许是她受不了了,也许是她家出什么事了。总之,我们再也没见到过她。


我们又开始捕捉下一个本体,下一个她。


笑声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膜。


最后,


我们死在了膜里,


她祭奠了这张膜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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